长风Koto

浅喜似苍狗,深爱如长风。

“等这梦做到够长让梦中人求疯得疯
多少你我行道匆匆。”

【织太】向死而生

*短打4k一发完/关于if线的一点妄想
 *OOC/小学生文笔

 

  我不知道风往哪个方向吹,暗淡是梦里的光辉。

 

 

  _向死而生。

 

  “谢谢。但是才刚见面不久的人就算保证,也没有说服力。”

 
  

  太宰治呼吸猛的一滞。

  握着酒杯的手僵硬无比,像是从表情、思维、连带着血液都在一瞬间被冻结。

  胸腔里传来翻江倒海的、撕裂一般的痛楚,浑身的力气在一瞬间被抽干,搭在桌上的右手不自觉的抽搐颤抖起来。

  他忍不住想去按自己的胸口,想弓起背像虾子一样蜷缩起来。痛苦隔着西装薄薄的布料狠狠地掐住他的心脏,在他的胃里拼命的搅动着,泛起一股又一股恶心的酸涩。

  太疼了。

  鸢色的眸子被水浸过一样润,鸦羽般的长睫颤抖着,他不停的眨眼,试图去压住那一点满溢的情绪和难堪。

  明明不想在对方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软弱的,但真的太疼了。

  四年多来殚精竭虑的谋划不过是为了今天,可明明早就知道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,他还是来了,还是忍不住这样难过。

  他想要叫织田作,想要撒娇一样扑进对方的怀里,想要把自己整个人都揉进对方的骨血,汲取那一点熟悉的体温,想要抱着对方嚎啕大哭,像个十五岁的少年一样任性的倾泻自己的情感。

  但他什么也做不到。

  织田作之助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光明,他却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太阳。

  不见天日的小酒馆里只悬着几盏不甚明亮的灯,昏黄的光影在一片暗色中浮动着,沿着玻璃杯的杯壁流进清澈的酒液里挣扎,像残破的、衰败的、不愿意熄灭的萤火。

  但他知道,黄昏最终还是要走到尽头的,只有无边无际的夜才是他的归宿。

  再浓烈的颜色,也染不红他身体里黑色的血。

  太宰治感到一些近乎绝望的委屈,却又庆幸一般释然的点点头,说:“是这样呢。”声音轻的像怕吵醒一场梦,低喃如情人缱绻,“我随便说说的,忘了它吧。”

 
  

  十八岁以前的太宰治,是港口黑手党首领森鸥外最喜欢的孩子,凭借着高超的操纵之术,成为港黑历代最年轻的干部。他地位举足轻重,连部下都对他多有惧怕。

  他随心所欲,渴望死亡,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缚。

  所以太宰治从未想过,自己也会有这样一天。

  想要守护着什么的那种心情,跨越无数个平行世界,穿越千百年的时光,永永远远的刻在了他的心里——从失去织田作之助的那个黄昏开始。

 
  

  青年离开了。

  本来应该感到松口气的,织田作之助却完全没有轻松的感觉,反而觉得心口被一块重石压着,有些喘不过气。

  这种感觉很奇怪。

  青年低垂着眸子,轻咬着毫无血色的唇,快要哭出来一样的难过神情反反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。

  这不应该。

  他一早就知道对方是港口黑手党那个手段高超,擅长玩弄人心的首领。但从进门开始,从对方看到他的那一眼开始,他只觉得面前的青年像个孩子。

  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,孤独着流泪的孩子。

  织田作之助看见太宰治放在桌上的、没喝完的那杯酒。鬼使神差的,他端起杯子。

  冰球“咣”地一声撞在玻璃杯壁上。

  一时间,防备、警惕全都被他抛在脑后,只有杯子里清澈的液体反射出的透明光线。他举起杯子,浓烈的酒液淌过唇线,顺着喉咙一路烧到胃里——织田作之助看到的第一眼就知道了,是他经常会喝的蒸馏酒。

  而不是太宰总点的啤酒。

  等等……太宰……总点的……啤酒?

  织田作之助思绪一顿,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恐惧从心底蔓延,只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紧紧包围。背上莫名涌出的冷意让他寒毛直竖,再也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。

  为什么他会知道这种事?

  太宰、啤酒、硬豆腐、Lupin。

  小说、港口黑手党、Mimic。

  太宰治!

  剧烈的头痛让他眩晕的扶住吧台,骨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,手背青筋暴起!

  太宰!太宰治!

  好像无数根针扎,又好像有无数个小人在喊他,有什么东西尖叫着从脑海深处冒出来。

  冷汗从沿着脸颊从额头低落,精神恍惚之间,他听见那个声音。

  “呜哇,好辣的咖喱,这个真的能给人类吃下去吗?”

  “什么嘛,又没有死成吗?真是讨厌啊。”

  “为了让豆腐变硬,我研究了一套独自的制作方法喔。”

  “没有蟹肉罐头的人生不值得活!”

 
  

  “别去,织田作!!”

 
  

  赤铜色的鬓发被汗水打湿,黏糊糊的贴在脸上,男人颤抖着唇,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。

  再也来不及思考,织田作之助夺门而出!

他奔跑着,撞到了谁也不自知,红绿指示灯、司机们的叫骂、尖锐的刹车声都被风揉成模糊的一团,在男人不曾停步的奔跑中被落在后面了。

  织田作之助大脑一片空白,唯一明白的就是,快一点、再快一点。

  想要再快一点见到他。

 
  

  “太宰!!”

 
  

  织田作之助弯着腰、气喘吁吁的扶着天台的门。几乎超出体力极限的奔跑过后,是心脏猛烈的跳动,缺氧让他眼花耳鸣,却仍固执的抬起头。

  他看见天台边缘青年脚步一顿,转过身时面上一闪而逝的讶异。

  芥川和中岛怔怔的看着他,好像有人说了什么,他却听不到。

  空荡荡的天台顶,好像伸手就能触摸到悠远的天空,在一片窒息的静默里,他看见太宰治,也只看见太宰治。

  织田作之助这才得以仔仔细细的看他,才知道,原来他的少年长大之后,是这个样子的。

  不同于少年时带着婴儿肥的小脸,青年褪去了稚嫩的轮廓优美,眉骨到下颌的每一道弧线都无比精致。青年容貌俊美迤逦,却难掩面色的苍白。

  他太过白了,常年不见光的皮肤近乎透明,轻扣的下唇不见血色,他甚至看见对方突突跳动着的、淡青色的血管。

  挺直的黑西装越发衬出青年的削瘦,仿佛那层层绷带里面只剩下一具纤细的骨架了。

  没有被绷带遮住的一只鸢色眸子平静的了无生气,瞳仁里是墨一样浓重的黑。

  但在看见他时,他看见那只眼睛一寸寸亮起来,光影在湿润的瞳孔里浮动着,像是落满了星星的湖水。

  太宰治几乎是下意识的想要开口,织田作之助站在几步之外,好像看见他的孩子气呼呼的鼓着腮帮子叫他织田作,任性的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,责怪他为什么来的太晚,最后像一只小蝴蝶一样扑过来,紧紧的拽住他的大衣。

  但太宰治动了动唇,最终垂下了眸子,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
  青年身形挺拔,容色淡漠,带着十几岁的少年没有的铁血肃杀。

  深秋的金黄落叶从世界的另一头飘过来,在地上映下无数的影,他只听见簌簌的风声。

  织田作白着一张脸,只觉得心脏是抽搐的痛。

  没忍住的,他再次开口:“太宰,过来。”语气中隐隐含着一丝祈求,青年一瞬间就察觉到了。

  太宰治好像明白了什么一样,眨了眨眼睛,神色分明错愕,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差错,他将信将疑的试探:“你……织田……作?”

  明明对方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黑手党首领,织田作之助却觉得那眼睛看向自己时依旧如同孩童一样清澈。

  他没有说话,却是另一种默认了。

  聪明如太宰治沉默半晌, 近乎喟叹一样轻轻道:“织田作。”

  他声音那么轻,风一吹就散了,却又那么重,带着一整个世界重量,落在他的心里。

  太宰治拼命的扯动着自己的唇角,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难看表情,这表情近乎扭曲,由他做来却只让人觉得分外心疼。他大声喊:“织田作!”然后眼泪就落了下来。

  织田作之助呼吸猛的一滞。

  青年的神情是那样的痛苦哀伤,连哭腔里都带着满满的委屈和无助,一点点和记忆力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一起。

  他离开的太早,还没看着自己一直有意照顾的孩子长大,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。

  他走的太快,太宰治不停的追,拼命的想要跟上他脚步,却连他的衣角都抓不到。

  稚气的笑容一点点凝固成面具,掩盖了青年藏在背后的漠然。

  秋天过了春天早晚还会到来的,黑夜临了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的。

  但他的少年,却永永远远停在那个硝烟浓烈、鲜血满地的黄昏里了。

 
  

  白日的余晖终于消失殆尽,深色的天空给横滨盖上一层幕布,将美丽的丑陋的故事一同遮住。万家灯火在他脚下一点点亮起,路灯、车灯,交汇成流动的光海。

  他面前是站在黑暗里的织田作之助,背后是亮如白昼的灯火,他站在天台的边缘,一时竟然不知道究竟哪边才是永夜。

  时间来不及了,芥川龙之介和中岛敦都知道了真相,他的存在每多一秒,这个世界就会多一个不稳定的隐患。他不知道织田作之助知道多少,关于平行世界,关于书,他不敢冒险,不敢拿这个他视若生命的世界去赌。

  他害怕、害怕再多看一眼,他就没有跳下去的勇气了。

  一眼就看透了青年的心思,织田作之助近乎狠厉道:“过来,太宰!”

  他从未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。

  印象里,织田作之助总是对他很温柔,无论他怎么闹,都不会对他疾言厉色。

  太宰治看着对方面上焦急慌乱的神色,却忍不住莞尔。

  他唇角一点点勾起,盛满笑意的鸢色眸子弯弯的,有漫天星光在其中流淌。从宇宙尽头席卷而来的风卷动着他宽松的黑色西装,拂动他微蜷的发丝。

  他兀自笑的开怀,织田作之助心里的不安却不断的被放大。

  “织田作,要继续写小说啊。”太宰治笑着,“如果是你的话,一定会被认同的。”

  这是织田作之助这辈子,最痛恨异能力发动的一瞬间。

  「天衣无缝」

  蓝色的瞳孔骤缩,大脑一片空白,来不及思考的,他向前扑过去。

  太宰治却比他更快的踮脚,轻轻闭上眼睛。

  没有任何着力点的他在重力的作用下不停的下坠,耳边是呼啸的风声,他张开双臂,像展翅学飞的雏鸟,哪怕粉身碎骨也要追求那得不到的解脱。

  四年多了,好累啊,终于结束了吗?

  结束了吧。

 
  

  隐隐约约的,他听见少年们的急切的尖叫,下一秒,他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。

  青年在风里艰难睁开眼睛,看见对方赤铜色的发。

  暖和的温度,对方身上令人熟悉又安心的味道,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了。

  “你是白痴吗!!笨蛋织田作。”

  明明是为了让这个织田作之助可以写小说的世界能够存在而活着的,对方这样做,不就什么意义都没有了吗!

  他恼怒着挣扎着、不甘心的哽咽着:“笨蛋织田作!!!”

  红发的男人却只是收缩自己的手臂,将对方紧紧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,仿佛这样就能永远不再分离。

  来不及思考,却也不需要思考,这天平本来就是倾斜的,选择题从最开始就已经有了答案。

  抓住了,他心想。

  他曾经后悔的、没有涉足太宰治孤独的这件事,终于得到弥补了。

  织田作之助还有很多话想对太宰治说。

  他想说我全都记起来了,关于和那个世界的你的全部;想说你答应做给我的硬豆腐我还没吃到;想说我的小说还没有拿给你看过;想说侦探社隔壁有家店的蟹肉料理很棒,想带你去吃;想说横滨公园的枫叶红了,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吧。

  想说谢谢你,对不起。

  未说出口的话语、来不及做的遗憾和盈满于心的愧疚,全都变成唇角一声叹息。

  他拼命的抱住怀里的人,在猎猎的风声里轻轻开口。

  他说:“别怕太宰,我在。

 
  

  我面上对你恼怒、对你不假辞色,是想告诉自己,你伤害了芥川,是港口黑手党,我与你并非一路人。
   但其实,在第一次看到那鸢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影子的时候,我就已经动摇了。我害怕从你口中听到我的名字,奇怪的断句,轻轻咬在唇齿间,每个字眼里都带着数不尽的欢欣和孩子气。
   你太过狡猾,太会鼓动人心,哪怕你还什么都没有做,我就已经被蛊惑了。你看我的眼神、上扬的语气,都像一把小钩子,深深的刺入我的心脏。
   如果什么都没有记起,我尚能说服自己,帮助弱小、救助孤儿,闲来写写小说才是我毕生所愿,无论是哪一种人生,都不包括对敌对的首领心软。
   但我却庆幸我记起了一切,还好,我还来得及抓住你。
   我才明白,原来无论在哪个世界,无论以什么样的身份,我都会爱上你。
   义无反顾。
   纵然我心怀理想,却也不想要你牺牲自己换来的安宁。不写小说也无所谓,沾染鲜血也没关系,前路太黑了,荆棘丛生、满目坎坷,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走了。

 
  

  所以,别怕,我在。

 
  

  “这样就可以了吗。”

  戴着礼帽的人看着面前的男人轻轻把手放在石碑上。

  他神情温柔的注视着,好像那石碑底下沉睡着他的全部。

  阴沉了许久的天终于下雨了。

  水珠顺着男人赤铜色的发丝滑落,他开口:“已经足够了。”

  握着手杖的男人落后他几步,抬手压了压帽檐,怀里的“书”不经意间露出一角。

  淅淅沥沥的雨声会将一切都埋葬,天晴之后,一切都会回归平静。

  但谁都知道,故事真实的发生过。

  ——在另外一个世界里。

 
  

END.
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If线是太宰守护织田作活着的“书”中的世界的故事。
 我的妄想大概是一个,太宰治代替“织田作之助”死去的世界里,“织田作之助”用书告诉了“自己”平行世界记忆的故事。
 因为不甘心,因为害怕,因为不想太宰治再孤单一人了,比起小说,太宰治才是他最重要的珍宝。
 到底圆了太宰殉情的愿望,有织田作在的话,哪怕是跳楼而死也不会觉得痛吧。

其实最开始只是写了“在酒吧里太宰听了织田作的话之后的痛苦”和“织田作恢复记忆之后来到天台发现那个孩子已经孤独的长大了”这两个片段,本意只是给自己爽一爽。
 但觉得有些不够圆满,所以最后还是写成一个if线后续的故事了,只不过强行瞎编乱堆设定只为把故事串起来,反而落了下乘。
 因为总觉得太宰一个人孤独的跳下去太难过了,所以一定要让织田作知道真相,给太宰陪葬bushi(宰厨过激发言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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